城市不仅需要规划，也需要设计
卞一之
清华大学 建筑学院
关键词：城市，城市设计，城市规划
世界著名经济学家爱德华·格莱泽（Edward Glaesor）在《城市的胜利》这本书中曾写道：“城市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和最美好的希望”。格莱泽甚至呼吁道，如果你热爱自然的话，就远离瓦尔登湖，到拥挤的波士顿市中心去定居。住在钢筋混凝土建筑比住在森林中更环保。无巧不成书的是，当年《城市的胜利》这本书出版前夕，《波士顿环球报》就曾报道，因为梭罗的崇拜者过多，瓦尔登湖人满为患，自然生态和景观都面临着危机。
董卿女士也曾在朗读者第二季中说道：“城市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它容纳一切生活的轨迹。在城市里，每一条街，每一栋楼的背后，都藏匿着一片天地。对于海明威来说，城市就是他眼里如同一场流动盛宴的巴黎；对于老舍来说，城市永远无法割舍北平的天空；上海则赋予了张爱玲最华丽的伤感。”
作为一个城市领域的研究工作者，虽然我在面对城市这一议题的时候更具批判性，并没有经济学家或者文艺工作者的理想化，但无法否认，城市是现代文明的承载地，城市是一种伟大的存在，城市也是和我们绝大部分人都息息相关的一个议题。
既然城市这个议题如此重要，我今天想在博士科普这个平台和大家分享的内容就和城市有关，与大家聊一聊城市设计和城市规划的区别。如果你不是这个专业内的人，平时听到最多的可能是“城市规划”和“建筑设计”，而“城市设计”这个词也许并不常听见。
但实际上，自从2015年12月中央城市工作会议召开以来，随着城市双修（生态修复、城市修补）运动的热情高涨，“城市设计”已经在中国逐渐成为一门“显学”。据“谷歌学者”（Google Scholar）研究，发现国际间城市设计的关注热潮是在1970至1990年代，而中国则在1990年代中逐渐崛起，并在今天成为全国的热点。由知网统计数据也可以发现，到2017年，与城市设计相关的论文数量突破了千篇。
在国家层面，城市规划与城市设计职能原本同属于住建部，但就在今年（2018年）3月13日，原本属于住建部的城乡规划职能划归给了新成立的自然资源部，在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背景下，面对的又是如此重要的一个议题，我并不想扮演一个布道者的角色，而更多的是想给其他学科的小伙伴们种下一颗城市设计的种子，然后和大家一起讨论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我们先来看看维基百科是怎么解释城市设计的：
Urban design is the process of designing and shaping the physical features of cities, towns and villages. In contrast to architecture, which focuses on the design of individual buildings, urban design deals with the larger scale of groups of buildings, streets and public spaces, whole neighborhoods and districts, and entire cities, with the goal of making urban areas functional, attractive, and sustainable.[1]
从这个解释中我们可以发现，虽然城市设计已经存在了几十年历史，但是相对有几百年历史的建筑设计来说，仍然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学科。在欧美，由于城市体量的增大，出现很多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巨型城市，城市规划原本仅包含物质空间规划，不得不加入社会经济规划，大数据等非常抽象的议题，而规划设计的比重越来越小。规划师基于二维的土地利用来分配资源，建筑师则关注于基地内部和周边小范围内的空间，那城市整体空间利用的质量怎么优化呢？这时候城市设计（图1）的价值就凸显出来了。
针对这一状况，在20世纪初，美国的伊利尔·沙里宁（Eliel Saarinen）首次提出了“城市设计”的概念。1956年，在美国哈佛大学召开的首次城市设计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学者们对城市设计的空间定位达成了共识：城市设计是弥补城市规划和建筑学、景观建筑学之间“空隙”的“桥”。这一空间定位十分清晰 [2]。
图一：设计思维与规划思维的影响
然而对于如何搭建城市设计这座“桥”的问题，学者们的观点却不尽相同。以美国为例，拥有建筑师背景的凯文·林奇（Kevin Lynch）主张从建筑学扩展；迈克尔·索思沃思（Michael Southworth）认为要从城市规划延伸； 而规划师背景的乔纳森· 巴奈特（Jonathan Barnett）则坚持“城市设计是制订城市物质空间设计方向的过程”，在城市规划和建筑学之间需要有一位能从三维角度“设计城市而不设计建筑物”的城市设计师。[2]反观国内，虽然城市设计的思想自古有之，但在学术层面还存在很多的争论。如今，我们要继续发扬这种精神，把城市设计作为一种思想方法，渗透在城市规划的全过程；而作为一个学科方向， 应该有其独立的学科边界、研究对象和存在空间；作为一种职业技能与技术，城市设计师要经过专业化培训。[3]
正如清华大学的朱文一教授所说，一座城市或城市中的建成地区是否宜人，是否有品质，不仅取决于建筑的优劣和规划的好坏，也取决于由规划和建筑形成的城市空间品质的高低。今天在博士科普，我就为大家介绍“城市设计”，这样一个既古老又年轻，同时与城市空间品质的塑造息息相关的学科。如果大家还想深入了解城市设计这一议题，我推荐清华大学的《城市设计》杂志，双月20号出版，也是国内第一本以城市设计为主题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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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Boeing; et al. “LEED-ND and Livability Revisited”. Berkeley Planning Journal.，2014（27）: 31–55. Retrieved 2015-04-15.
[2]金广君. 控制性详细规划与城市设计[J]. 西部人居环境学刊，2017(4):1-6.
[3]金广君. 图说：如何搭建中国特色的“城市设计之桥”[J]. 城市设计，2016(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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